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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 興師問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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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昀停好車才發現, 不遠處的陳墨晨縮在圍巾裏, 巴巴地朝他們的方向看, 卻又很畏縮似的不敢過來。

至於徐醫生,眼珠子停在他身上就沒挪動過,臉上卻還是一派不動聲色的模樣。

祝昀有點好笑:“去吧。他在等你呢。”

徐醫生傲嬌地哼了一聲, 強行板著張臉下車了。

“嗯?”徐文暢站定在陳墨晨面前,居高臨下地打量他。從這個角度看, 陳墨晨顯得更小了, 暈黃的燈光柔和了他的面部線條, 讓人很想要上手摸一把。

陳墨晨囁嚅道:“你、你回來啦。”他尾音越來越低,然後仰起臉, 討好地微微笑了一下。

——跟條小狗似的。徐文暢心裏有點想笑,卻沒有表現出來,眸光沈沈,皺眉道:“怎麽鬧到這麽晚?”

陳墨晨縮縮脖子:“我手機丟了, 感覺好像也不太遠,就幹脆走回來……”

“不太遠?”徐醫生惱火起來,“這麽冷的天你在雨裏待了一個多小時,這叫不太遠?”

“我錯了嘛, ”陳墨晨趕忙服軟, 一張桃色的薄唇緊張地抿起來,小心翼翼地打量他。

徐文暢挑眉:“身體不想要了?既然你自己都不珍惜, 不如……”他湊到陳墨晨腦袋邊上耳語幾句,只見對方的臉像燒起來一樣, 整個漲成了紅色。

“你,你……”陳墨晨張了張嘴,一句話也說不完整。

他嘴唇茫然微張的輪廓非常誘人,徐醫生用拇指重重擦過那點柔軟的觸感,低聲道:“先進去吃飯,晚上再收拾你。”

陳墨晨被他攬著往屋子裏推,渾身都僵硬了。他同手同腳地走了兩步,方才弱弱地問:“我手機還落在那人車上了,你有沒有……”

想到自己發的N條超羞恥的短信,徐醫生呼吸一滯,捏緊褲兜裏的智能手機,不太自然地說:“晚點還你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陳墨晨還想追問。徐醫生惱羞成怒:“再問現在就幹死你。”

陳墨晨:“……”他耷拉著腦袋哦了一聲,小尾巴似的跟著徐醫生進屋子裏去了。

祝昀在車裏多坐了一會兒,隔著窗戶看到這一幕,不禁有點好笑。看了一會兒,他收回目光,叼了支煙在口中,卻沒有點燃,沈默地思索著。

——陳墨晨中途下了車,但是司機失蹤了,如果沒有弄錯,他們應該見證了第六起網約車司機神秘失蹤案。

徐醫生順著司機的手機定位追蹤,卻只遇到了神秘的白衣女子,當時整條小路上再沒有別人,很可能那支不斷發出信號手機就藏在她身上。

但是為什麽呢?司機的失蹤和她究竟有什麽關系?

思忖片刻,祝昀點亮頂燈,摸出手機給林科長打了個電話,將遇到的事情細細說了。

晚飯後,他趁徐醫生去洗澡的功夫,偷偷叫過了陳墨晨。

陳墨晨大概是預見到晚上要受的折騰,整個人都蔫頭蔫腦的,聽祝昀叫他,只是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。

祝昀幹脆在他身邊坐下:“你說有人搶了你約的車,是怎麽回事?”

“司機說正好要去郊區,讓我取消訂單,給我算便宜點。”說起這件事,陳墨晨氣鼓鼓地:“明明是我叫的車,結果出城不久,有個女的在路邊揚手招的士,司機看著她漂亮,眼珠子都不會轉了,說要順路載一程。”

“順個毛線路啊!當時我就不樂意了,跟他大吵一架,”陳墨晨頓了頓,垂頭喪氣地,“結果被趕下了車……”

祝昀:“……”按照陳墨晨的臭脾氣,所謂吵架大概是暴跳如雷地臭罵了對方一通,被趕下車真是一點都不奇怪。

陳墨晨踢了一腳茶幾腿:“那女的還洋洋得意沖我笑!有什麽好笑的,她憑什麽啊,不就是多了個——”

在他憤怒地說出會被消音的禁詞之前,祝昀滿頭黑線地打斷了她:“那你還記得對方長相嗎?或者她穿著什麽?”

陳墨晨想了想:“瘦高個,五官挺好看的,大冬天就穿了身白裙子。”停頓片刻,他又嘟噥道,“胸太小……”

祝昀:“……”

依舊憤憤不平的陳墨晨被洗完澡的徐醫生拎上了樓,祝昀獨自坐在客廳裏,心中漸漸明晰起來。那司機卸除了警方定位系統,又刻意讓陳墨晨取消訂單,本身就居心不良的可能性非常大。

至於陳墨晨的長相,在他不開口的時候,還是很能糊弄人的,看著像一只漂亮柔軟的小野貓。若說是對方葷素不忌,見色起意,倒也說得過去。

要這麽說來,那“姑娘”似乎是救了他一命……

祝昀心中盤算一番,覺得對方好像也並非壞人,決定上樓再給林科長打個電話,補充上這一點。

然而,他剛走到一半,卻發現明亮的燈光被一個高大的黑影擋住了。祝昀擡頭,只見白半倚在欄桿上,居高臨下地打量他。

祝昀驚訝:“你恢覆了?”

“……沒。”白走下幾級臺階,牽起他,“但好像偶爾可以變回來。”

祝昀楞了楞,老王的話似乎還在耳邊:

【解鎖記憶,對白渡過成長期很有幫助……】

看來老王沒有騙他。祝昀心裏有點開心,緊接著眼睛一瞇:“餵,上次的事情,你還沒解釋吧?”

白驀地頓住腳步,玻璃似的漂亮眼珠斜過來打量他。祝昀還沒能反應過來,就被猛地按在了墻上,接著,一點冰涼柔軟的觸感撬開唇瓣,霸道地探進了他的口腔。

“你……唔。”祝昀來不及拒絕,腕骨被按在身側,臉被迫揚起一個弧度,單方面地承受對方疾風驟雨般的侵略。

叩開齒面,舔吮下唇,冷冽的氣息絲絲入扣,寸寸掃過齒根,像是要將他翻來覆去地嚼透了。

親吻很漫長,令人眩暈,直到他氣都喘不勻了才被松開。祝昀微惱道:“你,你就裝傻吧!”

白屈起膝蓋,暧昧地蹭了蹭他,低低笑了一聲:“對了,你知道嗎,他們正在做些有意思的事情。”見祝昀的臉慢慢泛紅,白歪歪頭,神色純情無辜:“其實,我也很想……”

祝昀定了定神,意志堅定地推開他靠過來的腦袋:“不,你不想。”

然而,這一次,白居然沒有順著他的意思走開。他沈默地跟在祝昀身後,及至兩人進了臥室,突然道:“不用做到最後,只是用手可以嗎?”他目光坦然地直視祝昀尷尬掩飾著的部位,“你也想要的,對不對?祝昀,我真的很想試試。”

他面色非常正直,就好像在說:“我真的很想試試這款新產品,或者,我真的很想試試這道菜式。”

祝昀無語:“我們、我們不是早就試過了嗎?”話說完,他也有些臉紅,畢竟對於那個迷亂的夜晚,他什麽記憶也沒有了。

白茫然:“嗯,有嗎?”

“有啊,明明我們遇到的那天晚上就……”

白動作一頓:“啊,對……”緊接著,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:“可我不記得了。”

祝昀:“……”他望著白,突然狐疑地瞇起眼睛:“我們那晚上該不會……什麽都沒做吧?你是不是騙我了?”

白:!!!

白眨眨眼,在祝昀愈發嚴厲的目光裏,撒嬌似的晃了晃他的手:“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。祝昀,你再教我一次,可以嗎?”

祝昀瞬間臉爆紅:“教,教什麽?”

“教教我……”白吻過他飽滿的指腹,連柔軟敏感的指縫都沒有放過,靈巧的舌頭糾纏過白皙的手指,像一幅色氣滿滿的浮世繪。偏偏他的眼神還是純真的,濕漉漉地仰望著祝昀,啞聲道:“教教我,該怎麽來愛你。”

“愛”字加了重音,聽起來非常暧昧。祝昀只覺一股電流從指尖直沖天靈蓋,電軟了他的腰,甚至連雙腿都有些搖擺。他口幹舌燥,想要抽回手,卻又軟綿綿的沒有力氣。

白變本加厲,側頭吻過他手腕內側的柔軟皮膚,將犬齒貼在奔流的血管上廝磨:“你也是愛我的,對不對?你也想要我,對不對?”

隨著他的動作,衣領敞開的地方,精致的鎖骨線條一閃而過,隱約暴露出下方緊實漂亮的腰腹肌肉,獵豹一樣充滿力量,卻顯得分外優雅。

祝昀訥訥難言,被蠱惑似的點了點頭。

不知是誰主動的,昏暗的房間裏,兩人猛地啃吻上了對方的唇。這個吻非常用力,好像兩個人都在害怕對方會突然抽身而去。

夜晚帶來了放縱的借口,仿佛一切不可言明的旖旎情感,在這片一視同仁的黑暗裏,都可以悄悄說一說了。

親吻的間隙,祝昀難耐地低喘著,緊摟著身前的人,像是終於得償所願。他手臂越收越緊,心裏卻莫名泛起說不出的酸楚。

夢境展現給他的過去裏,國仇家恨如長鞭,驅策得他一路向前,無暇顧及細膩的風花雪月。

直到如今回望,那些敏感悲傷的心思,透過模糊的回憶,似乎全數加諸在身。然而,就算白曾經那樣冷漠地對待他,他仍舊不可自拔地被他所吸引。

他們曾擁有的時間不夠相愛,但也正因為時間太短,才讓他放開膽子去喜歡了一個人。一腔孤勇,譬如飛蛾撲火。

祝昀下意識地開口,也不知說出的是誰的心思:“我喜歡你。白,你不理會我,我會很難過。”

白的回應是更熱烈纏綿的親吻。

“我也喜歡。”白親親他的鼻尖,下巴,又一路往下,聲音含含糊糊,“我早就很喜歡你,只是當初不願意承認。我知道錯了。”

祝昀低低地呻|吟了一聲。

白覆又吻住了他,將唇齒間漏出的細碎聲響通通堵了回去:“我做錯的事情,已經付出了代價。所以不要再離開我了……”他松開祝昀,夢囈似的輕聲道:“求你,不要再離開我了。”

一路往下,指尖恍如蛇行詭秘,微涼與火熱交織,急不可耐的渴望透出布料,燒燙了祝昀的胸膛。突然,白修長的五指收攏用力,帶出一聲驚喘,他低頭,輕輕笑了笑:“你答不答應?”

祝昀腦中一片燒糊的熱意,也不知他說的究竟是怎麽回事,只胡亂點頭。

手指漫不經心地調弄著,卻總是不得關竅,白用另一只手死死按著他,阻止他自己動手的打算,近乎殘忍地逼問他:“說話。”

“哈啊,”強烈的刺激下,祝昀脊背都微微弓了起來,掙紮著說,“我……嗯,我答應。嗚,不離開你,永遠都……”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他沒能說完,因為白輕柔地吻住了他的唇。這個吻溫柔繾綣,安撫似的,撫平了他幹涸的欲望。

祝昀頭皮一陣陣發麻,在親吻的間隙裏,竭力汲取空氣。

白半拖半抱地,摟住他的腰身,滾進了柔軟的大床。祝昀被親得暈暈乎乎,渾身發軟,在對方帶著自己的手指往下探去時,也忘了要拒絕。

等到終於恢覆清醒,白正從後面摟著他,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手指。細膩柔滑的白色泡沫順著交叉的十指滾落,一片一片地打著旋兒,消失在深色的漏槽裏。

溫暖濕潤,像極了某種他剛剛碰到的東西……祝昀耳朵悄悄地紅了。

雖然兩人並沒有做到最後,但祝昀卻覺得非常害臊,明明這樣的事情已經給自己做過很多次,可是這一次,似乎又有哪裏不同。他看到的,摸過的,聽見的,無一不讓他面紅耳熱。

白像是覺察到他的心思,咬了咬他通紅的耳廓:“害羞了?”

祝昀擡起頭,從鏡子裏看到對方坦然自若的神色,心中湧起些微妙的不滿:明明兩個人都是第一次,憑什麽他就能這麽淡定!

白直接無視了他怨念的目光,從容洗幹凈他的手指,取過厚實的軟毛巾擦幹,垂頭微笑道:“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。”

祝昀:“……”怎麽覺得自己好像被哄騙了呢!

祝昀是很想跟成年體的白計較一番的,便靠在床頭等著興師問罪,但身體透支了體力,精神上又非常饜足,還沒沒等到白收拾幹凈浴室,他就徹底沈入了夢鄉。

白躺進被窩時驚醒了他,祝昀也不過只是嘟嘟囔囔,換了個姿勢,下意識地埋頭紮進了對方懷裏。

“新年快樂。”白隱約聽見遙遠的鐘聲,俯身親了親他的頭頂。

第二天醒來,祝昀大腦空白了一瞬,旋即羞恥甜蜜的記憶湧上來,讓他感到了眩暈,兩人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,但是……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“白,你……”他扭頭。結果,還沒等他把質疑的話說出口,就發現被窩裏的人又不見了,只剩下一只撅著屁股睡得正香的小黑龍。

祝昀:“……”他洩憤似的戳了戳小龍的屁股:“搞完就跑,以後再敢這樣,真不理你了!”

早餐桌上,許諾有點沒精神,陳墨晨直接缺席,另外兩位倒是氣色很好。祝昀滿頭黑線,一看就知道他的兩位禽獸朋友昨晚都做了些什麽。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祝秋一大早就被送去了學校。祝昀隨手打開電視,發現頭條竟然還是關於失蹤的司機。

羅煦正巧下樓,對祝昀道:“王處說,讓你有空帶……去做個檢查。”

祝昀心下了然,恰巧他也很在意白的身體狀況,擇日不如撞日,幹脆抱起白,跑到了外星事務所。

老王傷已經好了大半,樂呵呵地接過小黑龍,讓祝昀在門口等著就行。

一看見要離開祝昀,白似乎很不開心,在老王手裏拼命地撲騰翅膀。老王看得有趣,還惡趣味地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小肚皮。

白一臉驚愕,半晌才想起來捂住肚子,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麽猥瑣的大人!

祝昀不忍直視:“別這樣……就算變小了,他也有記憶的。”

老王大驚失色,趕忙收回手指,委屈道:“你怎麽不早說!”

祝昀攤攤手,誰能料到老王見著變小的白居然會是這麽個反應呢!

事務所裏沒什麽變化,章魚小姐依舊是前臺。既然祝昀已經是“內部人員”,她也不再藏著掖著,大咧咧伸著八條觸手在座位上玩手游。

祝昀四下逛了一圈,等待區的客人不知怎麽,見到他都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,一位客人甚至捂著鼻子逃之夭夭。祝昀有點尷尬,狐疑地嗅嗅自己,卻什麽也沒聞到。

正在這時,房門重新打開,老王帶著白走了出來。

他的姿勢很別扭,擡起手掌捧著白,不再像先前那樣,隨意地拎翅膀了。

祝昀忙迎上去,問他情況如何。

老王擦了把汗,呵呵幹笑:“很好,很好。”

“可是他的尾巴……”

老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停頓片刻,勉強道:“會、會長出來的。”

緊接著,他像是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,連忙補充:“對了,如果白能變成人形。那個……多過夫妻生活,也有助於恢覆的噢。”

祝昀狐疑地擰起眉毛,看看他手中一臉無辜的小黑龍,又看看滿頭冷汗的老王:“誰教你說的?”

老王汗出如漿,卻強自淡定道:“他還是幼龍嘛,怎麽會教我。別胡思亂想了,這都是醫生的勸告啊!”

祝昀心裏依舊懷疑,卻逮不到證據,只得隨口應了一聲。

“對了,”老王送他離開的時候道,“謝謝你昨天提供的情報,現場采樣過後,幾乎可以確認‘失蹤案’是外星來客的手筆,我們會接受案件,繼續跟蹤調查。”

由於某些外星人可以隨意改換容貌,祝昀也不知自己描述的嫌疑人長相究竟有沒有用處,只得隨意地答應了。

想了想,祝昀皺眉道:“她似乎……只會對那些試圖騷擾乘客的司機下手,說起來,我的朋友就被她救了。如果可以的話,我希望能調查清楚再……”

老王道:“祝先生,傷害普通人類本身就是一樁不輕的罪名,不論她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。恕我直言,恐怕執法處並不會進一步調查緣由,也不在意這些……”

這些是他們的內部事務,祝昀也不好插手,只得點點頭,卻聽老王壓低聲音,又道:“除非,最早抓住她的,不是我們的執法部門。”

“如果她被逮捕時,能提供足以緩刑的證據……”老王微微笑了笑。

不論如何,昨晚如果不是遇到了小南,恐怕徐醫生並不會如此順利地找回陳墨晨,甚至可能會得到壞消息。想到這裏,祝昀點頭:“我會盡力。”

“我不能明面上提供幫助,但會通過羅煦和你聯系。”老王眼中流露出感激,“祝昀,謝謝你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【騙人的孩子鼻子會變長】

白:我們睡過了!

刷——

白:不不,我真不知道我們沒睡過。

刷刷——

白:感受?回味無窮,甚至還想再來一次。

鼻子搜地縮了回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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